枷曦暮源.

心动只给肖钱。

【肖钱】赤道细雪

Junosiper:

*务必搭配食用bgm:《Romance》-October


*小钱视角,现实向,ooc我的锅,欢迎指正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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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通的一天,钱蓓婷照常待在中心解决午饭,顺便点进口袋房间汇报下一日状态,翻牌几条有意思的评论。今天的中心比往常还要安静,左邻右舍都空了,不是出外务就是三两出去约饭,大C也和朋友有约出了门,搞得她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活像位留守儿童。




神游完毕,她重新将视线聚焦在手机上,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条评论:




“小钱,我和我闺蜜不知道怎么就慢慢疏远了,也没有吵架,但就是觉得不是彼此最最好的朋友了……我是不是太敏感了?这其实是不是挺正常的?”




是顶着默认头像的一级小号,没有发私信,夹杂在十数条问候午安的热情里,眨眼就被刷了上去。钱蓓婷放下一次性筷子,空出手来往上划了两下,源源不断的新消息却一次又一次让它上行,直到消失在对话界面。




对不起啊,小姑娘。钱蓓婷轻飘飘地吐出一口气:没抓住你的问题,答不上了。




却一直盘桓在心头。当晚,钱蓓婷做了个梦,不知为什么就把这句话记得死死的,还替人家补全了经过。她梦见两个女生手牵着手走在路上,靠在一起,时不时就头碰头说几句悄悄话,而后又短暂地分开,直到下一次指到一处有趣的街景,不知联想到了什么,两个人捧腹大笑,一同不顾形象地弯了腰,一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上手拍另一个的背,最终演变成追跑打闹的幼稚。




后来,在某个路口,身边的影子又多了一道。三个女生并肩而行,有说有笑,像均分着从前的欢乐,却不再放肆地大笑。




再后来,人群涌来,簇拥着少女远去。




追上去呀!去追上你的好朋友呀!钱蓓婷在心里呐喊。她希望落单的女孩听见她的善意,于是努力地用上更大的力气企图喊出声来。




力气用到极致,喉间终于一松,喊出来的却完全不是对女孩的鼓励。




“孔肖吟!”




这才看清,落单的女孩明明顶着自己的脸。




她直接从梦中惊醒,触及枕上的一片潮湿,后知后觉地抬起手蹭去脸上蔓延的泪水。




合上双眼,滚烫的泪还在眼皮下积蓄、游走。于是呼吸都要放轻,生怕一个用力,鼻腔的酸涩就要勾起更多的沮丧。更加灵敏的听觉辨认出走廊里的脚步,排练晚归的一行人拖着酸痛的身躯各回各屋,尽可能将声音放低。似乎有极轻的交谈声,脚步渐近时,她听见一串轻笑:“有劲没劲,你不困我还困呢。”




是孔肖吟啊……




听不清是同谁交谈,内容又是什么,只辨得出脚步声经过她的房门后理所当然地消失了。钱蓓婷躺了一会儿,嗓子有点干,想起来倒杯水,全身的劲却像在一瞬间被人抽干,只得留下一声毫无作用的叹息。




终于不再热泪盈眶,她深呼吸几次,似乎找回了几分力气,打算就此入睡。半梦半醒间又睁开眼,藏着睡意的目光落在惨白的天花板上,她忽然就记起了下午的那条评论。




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,已经不是小孩子,怎么还别别扭扭的。




自嘲地“哼”了一声,在意识被睡意彻底席卷前,钱蓓婷还是在心底的一个角落里悄悄地说了抱歉。




真的不好意思了,这位小朋友。也许我不是翻不到你的评论才答不上,而是这个问题我本就答不来。
















仔细想想,自己似乎一直是个爱哭鬼,在亲近的人面前尤其是。




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catch phrase很羞耻,但她说想要自己快点休息好回到她身边的样子就是比平时顺眼,惹得自己坐在台下湿了眼眶。没有硝烟的夏天是残酷的个人战,她在台上支支吾吾,偷偷说“想给钱蓓婷拉个票”,话音未落,后台几双眼睛就齐刷刷盯了上她;拉票演说结束,已经哭过一通的钱蓓婷憋回眼泪回到台上,刚开口却又丢了自己的声音,泪水不听话地蓄满眼眶。




那一天的孔肖吟真的很漂亮,又张扬又美好,双眸晶亮,视线交叠的一瞬间,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。台上不敢放肆,在背对观众的阴影里,孔肖吟做了个口型说,宝贝别哭了,丑。于是钱蓓婷鼻腔更酸,直到并肩而立时被悄悄勾住了小指。




回到后台,她在角落里抱着孔肖吟哭了半小时。年上温热的掌心颇具节奏感地拍着自己的背,哄小孩似的念叨,不哭啦,不哭啦,我们小钱再哭就不漂亮了。




视线所及模糊一片,鼻端是唱唱跳跳后出了汗蒸出的潮气和那人因此更为馥郁的香水味,升腾如雾,绕得她晕晕乎乎。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,孔肖吟见她沉默太久,干脆揽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扭起来,昏沉的头脑被她晃得更晕,迷迷糊糊只听见她和自己咬耳朵:




“钱蓓婷,腻不腻歪?你说咱俩现在看着像不像一对儿?”说罢一阵轻笑零零落落洒在她的耳畔,听不出情绪。




钱蓓婷很想开口反问。你在想什么?你是在试探我吗?你想得到我怎样的回应?




可终归她是钱蓓婷,一句话也没能问出口,老实又赖皮地在孔肖吟怀里接着掉金豆,叫她一声,就得一声回应。




“小钱,你怎么跟小孩儿似的?”那声音带笑,只是逗她。




与之相比,梅奔通明灯光下的相拥却显得失真太多。终于能够在一起,话音落下,钱蓓婷的脑海就只剩空白,沿着泪水跌落的轨迹蹲在原地。孔肖吟的感叹句在脑海里循环播放,拉长又缩短,剪辑又复原,听得她泪水奔涌,却像终于被什么人盖上了认可。




终于,孔肖吟终于能和钱蓓婷在一起了。




她的患得患失,她的牵挂,她的在意,她的有口难言,她的脸红失措,她流过的泪,统统有了着落。过往的复杂情绪终于收起双翼,从过高的天空安稳降落。种种不安终于在夏夜抚平,安稳的拥抱像夏日流火,炙烤掉她脑海中最后的思想,只留这一个名字。




孔、肖、吟。




这是我最好的朋友,而我们有幸,共赴更好的未来。













此后一段时间不止一次地听队友叫她们“收敛一点”,天天黏在一起不说,mc环节但凡有互动都像看不见别人,或怼或甜,主题大多是彼此。这种时候,孔肖吟自然是不会改的,吐着舌头说怎么样我们就是甜蜜羡慕也没用,欠招的模样不知是谁给的勇气;钱蓓婷则要带着笑看她嘚瑟,末了慢悠悠地补上一句:“想听我夸也没问题,先交钱,我话马上到位。”




远处还在和人打闹的鹅猛地扭过头看她,调转矛头捏上她的脸蛋:“你还有哪个别人要夸啊?啊?我还不够你夸的啊!”




周遭队友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纷纷退场,钱蓓婷被掐着脸说话漏风,只好吐字不清地告饶:“够够够,孔姐仙女下凡,所有好听的堆你身上都不嫌多余——”




“算你有点眼光。”稍微带着点力气被扯红的脸忽而一凉,孔肖吟抚上刚刚捏过的地方摩挲两下,忽然照着钱蓓婷的脸亲了一口。钱蓓婷下意识地想要后撤,却终究停在了原地,让这个亲吻结结实实地落下。




视线相交,孔肖吟咯咯直乐,干脆坐在她腿上,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:“傻了?怎么今天不知道躲啊?”




“结果有区别吗?你是不是最近吃多了,死沉死沉。”说着却抬手将身上的人向后揽了揽。




“你这个按他们的话说就叫那个什么——口嫌体正直。”孔肖吟顺势环住她的腰,靠在她肩头,“承认吧,是不是可喜欢可喜欢我了?”




钱蓓婷任由她折腾,避而不答:“自恋哟小孔。”




色彩热烈的过去有着安稳的气息,是无条件的信任,是只要呼唤就能得到的回应,是不必思考就知道你是我的底气。无论面对多少人,站上多么大的舞台,紧扣的十指都足够让彼此勇敢。




并肩前进的成长虽有波折坎坷、起起伏伏,但只要身边是你,日子总归不算太坏。
















前途似乎真的一点一点光明起来,忙碌的日常逐渐点燃了充实的喜悦。做空中飞人往返于各地的次数同黑眼圈明显程度同向上涨,心里却清楚这样的辛苦有多么来之不易。




拍戏回来要上公演的前一晚,孔肖吟趴在钱蓓婷床边嘟嘟囔囔。




“小钱,我有点紧张。”“明天怎么办怎么办怎、么、办、呀——”“要不我别上了……”“哎。”




“社会我孔姐还会害羞呢?”放下手上的游戏,钱蓓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示意孔肖吟坐到床上来。两个人都盘着腿,大眼瞪小眼,孔肖吟抄过床头的抱枕搂在怀里,歪头盯着钱蓓婷,眨了眨眼:“看我干啥?”




钱蓓婷托着腮回:“看你好看。”




隔壁床的徐晨辰靠在床头回消息,抬眼就是这一幕,不由“啧”了两声:“腻哦,小情侣不得了。”孔肖吟闻言隔空送了大C一枚热吻:“等会儿就过去甜你!”




“免了免了,你俩继续,我找大孙去了。”徐晨辰迅速翻身下床,踩着拖鞋往外走,顺手带上了房门。门锁“咔哒”地响了一声,孔肖吟应声向前栽进钱蓓婷怀里。




“小钱,我真的有点紧张。”




“嗯。”




听出藏在语气里的一点点笑意,孔肖吟扔了怀里的抱枕,翻过身来仰头看她,冲着那张倒立的脸恶狠狠地亮牙:“我说我紧张你还笑话我!钱蓓婷你找揍啊!”




“不是笑话你,是觉得你这样……还挺可爱的。”钱蓓婷低头望进她的眼,“笑一个呗?美女还是笑着最好看。”




孔肖吟听了一愣,还真扑哧一声乐了,抬手捏上钱蓓婷的右脸:“哪儿学的乱七八糟的,我几天不在就学坏了,啊?搁这儿撩姐姐呐?”




“嗯,你不就喜欢听这个吗。”拍开那只作乱的爪子,钱蓓婷一把拉她重新坐了起来,给了她一个拥抱。




“干啥,想我啊?肉麻。”




“你又高兴了哦?”




“还行吧……就是有点不习惯,太久没见到那么多人了。”




这一次安慰人的变成钱蓓婷:“不怕。台上还有我呢,不管明天你遇到什么大场面,我都在呢。”




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所以。




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呢。”


















再后来好像做了一场大梦,一回过神,朋友就变得越来越多了。




这当然是一件好事。钱蓓婷是一个珍惜友情的人,在这样一个始终半温不火、靠着情怀和梦想混成的一口气吊命到如今的团体里,来往的人太多太多,好的坏的早就数不清楚,唯独同身边的朋友维持着真心换真心的笨拙交流。因此无论对象是谁,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下来,每个同她一起笨的人都在她心里享有安安稳稳的居住权。




很偶尔地,当公演结束,孔肖吟和孙芮前后脚地回到后台,打打闹闹地从钱蓓婷身边错身而过时,她也会不轻不重地吐一口长气,默默地收拾好东西。她还会和孔肖吟一起下班,但也会和孙芮一起推开罗森的门,会和徐晨辰结伴回到她们的小屋。孔肖吟亦是如此,甚至有时候,粉丝返图里的她独自一人都毫不孤独,依旧美得恣肆。朋友和好酒,温柔和潇洒,从来没从孔肖吟身上消失分毫,反而随着年岁更迭让她更有魅力。




钱蓓婷按下锁屏,图像消失后思绪也随之放空。不知过了多久,她突然发现一件完全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



她好像一下子忘记了,孔肖吟嘴角的痣究竟长在哪边。




这可真是件没有用的小事……钱蓓婷想着,手上却很诚实地解锁。手机有点卡,图片卡在加载界面,在加载完成的前一刻,她又想起了问题的答案,一下子变得很沮丧。




真的很幼稚啊。




所以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?




她也想起不久前点开过的微博私信。距离上一次点进私信界面已经快有一年,几百个顶着自己返图当头像的小粉丝似乎还是那批。很常规的攻击辱骂也已经看腻,她有时候甚至有点想问问黑子什么时候才能来几句新鲜台词,也有点好奇是什么让他们日复一日地坚持看不喜欢的人。




误触了刷新,顶上忽然蹦出一条新私信。默认头像,乱码用户名,只发来了一句话:




“钱蓓婷,能不能别贴了?靠肖钱吸血躺着进top很得意吧?”




当时看完就退出来,现在却清清楚楚飘在眼前,闭眼是它,睁眼是它。




钱蓓婷忽然有点想哭。她没有委屈,没有想和谁解释,也知道不必和孔肖吟本人解释,她们很清楚,对方是彼此的朋友。




可是,可是。




可是我究竟是怎样地不留心,才会失去那个叫一声就应一声,不问缘由的怀抱呢。


















生日前一天,钱蓓婷接到了孔肖吟的电话。




“小钱,快递收着没?”背景音很吵,孔肖吟说话要用吼的。




“嗯。”想了想又怕她听不见,钱蓓婷示意朋友过后起身出了门,提高了音量:“收到了,很好看。”




“那是,我攒了老长时间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巨款呢,喜欢就好。”




“你恶不恶心,我吃饭呢。”钱蓓婷笑着怼了一嘴,心里却有点酸。有些话哽在喉头,咽下去不甘,吐出来又怪。




正等着她下一句话,对面突然传来喊疼的声音,陆婷的嘲讽技能随即到位:“孔肖吟你好意思说是你攒的钱吗?小钱我跟你讲,你要是上次送的礼物再贵一点,孔肖吟能让我们也吃不上饭——什么没有,你自己说,要不是孙芮还没回来,她还能剩下钱带Daung看病吗……”




哦。




原来如此。




“小钱长大了,送个好看点的包怎么了……陆婷你你你、你别过来啊!”似乎脱离了危险场面,孔肖吟的声音又清晰起来:“小钱,你——”




“包很漂亮,等你回来我带快乐屋给你看看实物。还在排练吧?快去吧,再不挂电话不光是大哥,老马都要吃人了。”




对面也不说话了。于是短暂的沉默中,钱蓓婷从背景音里听见几个后辈有说有笑,就像寻常高中的几个女生凑在一起,聊得叽叽喳喳、天南海北,那才是真的青春。




“好啊。那,提前祝你生日快乐。晚上回得去的话,记得一定要给我看看。”




“好。”
















有时候钱蓓婷也纳闷,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什么法力,但凡整人的鬼点子最后都要落到自己身上,好事却没有一件灵验。再后来她想通了,整个S队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,mc环节才有了那么多故事,这怎么能是她一个人的锅呢?这是队魂。




再说种种美好的许愿里,总有半件勉勉强强算得上灵验。




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所以我一直在你的身边。就算你我不是那个“最”了,我还是在你身边,你也没有离我太远。




也许好事总要有点缺憾,才显得真实一点。可思来想去,钱蓓婷还是觉得堵着一口气,上不去也下不来。




所幸她后来给自己找到了一点借口:所有冠以“最”、“永远”和“一定”之类的承诺,未免都太小孩子气了。成人的世界瞬息万变,没有永恒,记得几个瞬间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运。每一句应许都像雪花,有些生在极北的凛冬,于是结结实实降落在地面,就成了一诺千金;有些就没那么幸运,飘飘摇摇下了山,才发现自己诞生于乞力马扎罗,飞身扑向的是终年炎热的赤道,一秒都不要就足以灰飞烟灭。










她曾以为自己能够长久地活在炎夏的那个拥抱里,让灯光下的友谊永远闪耀。




直到很久、很久、很久以后,钱蓓婷终于发现,那不过是错误估计了落点、只凭一腔孤勇就敢于赤道降落的细雪。





Fin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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